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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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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 民国大家笔下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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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宓日记续编.第7册.1965-1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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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宓日记续编.第4册:1959-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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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宓日记续编.第3册:1957-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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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宓日记续编.第2册:1954-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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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宓日记续编.第1册:1949-1953
晴 本书特色
在这个时代,坚持先锋精神是多么可贵的近于悲愤的壮举啊!必须感谢大益文学,感谢这一群理想主义者。这当然是一本好书!——马原 流于平庸的时代,中国先锋文学四十年后,正在从野怪黑乱走向深厚中正,而依然先锋,这是一本意味深长的书。——于坚
晴 内容简介
《晴》是纯文学作品专辑,收录了当下中国文坛实力派的近期新作。在这些作品里,作者们以丰沛的笔触描绘生命的本质,追索和探察人与人、人与世界之间微妙又复杂的关系。本书秉承大益文学书系的先锋性及探索性和艺术性的特色,是不可多得的纯文学作品集。本书追求文学的本质,同时兼具深刻、坚定的探索性,与通俗文学读物有着本质的区别,汇集了中国当代实力派作家的作品,可作珍藏读本。
晴 目录
序言 ?? Preface 001
02????冰雪消融之后??陈鹏
小说 ?? Novel?? 005
07????鸡仔的心愿??残雪
23????雪意??韩东
37????心脏??吴文君
57????雪夜之歌??马拉
73????弗洛伊德是我儿子??奈洛
对垒 Confrontation 081
83??????诺娜的房间??〔西〕克里斯蒂娜·费尔南德兹·库巴斯??欧阳石晓/译
107????河水漫过堤岸??草白
123????“存在性不安”与“离心”的自我??马兵
视觉 Vision 129
131????环境与个人作品????杨一江
诗歌 Poetry?? 145
147????但我的歌唱却只奉献给短暂的生命??吉狄马加
157????阿伽门农的面具??王家新
169????近乎神游??臧棣
新标 New??Standards 183
185????主持词??韩东
187????关于写作:我的语言对谁有效,我就和谁在一起??司屠
192????离家??司屠
217????曾经我也在蒲松龄??司屠
札记 Notes ??247
249????爱,这*小的共同体??耿占春
273????红河漂流??黄尧
287????小世界三论??海男
晴 节选
鸡仔的心愿 残??雪 我们这些住在工人宿舍的小孩都喜欢去圆妈妈家玩耍。圆妈妈的那两间土砖房盖在离我们工人宿舍不远的山坡上。她的丈夫去世了,她一个人守着一大片菜园和一个鱼塘,鱼塘边有三棵巨大的垂柳。我总觉得这三棵老树在夜里看起来很吓人。圆妈妈的菜园里的菜品种很多,其中我*喜欢的是香菜和紫苏。紫苏很贱,用不着特殊照顾它们,下点雨就长开了,散发着特殊的、让人想入非非的异香。我知道在中药里它被称为苏叶,是一味祛风寒的良药。我们涌进圆妈妈那两间宽敞而低矮的土砖屋,在里头打打闹闹。圆妈妈在后面的厨房里烧黄鳝给我们吃,黄鳝里头放了不少紫苏,那种味道令我永生难忘。我后来常常在梦里喊着“紫苏!紫苏……”然后我就被自己吵醒了。 星期六早上不用去学校。我刚一睁开眼就看见爹爹在我的上方,他的那张脸笑盈盈的。 “鸡仔,快起来!趁天还没亮,去圆妈妈家帮她烧火去。” “外面这么黑,她家里更黑。我害怕。” “不准说这种话。你是男孩,难道还怕鬼?” 我不情愿地穿衣服。 “这就对了嘛,这就对了……” 爹爹说着就用他的大手一把将我推出了门。 我在黑地里晕头晕脑地走,努力地辨认着那条羊肠小道。终于到了那口鱼塘边,微光中那棵老柳树特别像一个鬼,我扭过头去不看它。过了那口鱼塘,就进菜园了。我摸到了紫苏,将叶子揉碎放在鼻子前用力嗅,多么醉人的香气! 圆妈妈像一头熊一样蹲在灶膛前。 “圆妈妈,我帮您烧火来了。” “是鸡仔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天气*好睡觉嘛。” “爹爹让我来的,说让我锻炼胆量。” “哈哈,在鱼塘边上碰到鬼来扯你的腿了吧。” 我开始捣弄灶膛里的树枝,我是烧柴火的老手。火焰噼噼啪啪地跳跃着,将我的瞌睡一下子全赶走了。圆妈妈在我上面唠叨说,大铁锅里煮的是玫瑰粥,一会儿我就可以喝了。我看见一些影子溜进了厨房,是他们,来等着喝红糖玫瑰粥的。 “今天鸡仔用大碗。”圆妈妈说。 她用一个*大的粗瓷碗给我盛了满满一碗,同伴们都妒忌地看着我。 玫瑰,糯米,红糖,人生的*高享受。我想起了爹爹。 “有黄鳝的地方才会生长紫苏吗?”泥古瞪着斗鸡眼问圆妈妈。 大家哄笑起来,随即指责泥古,说他整天就想着吃好东西,好吃懒做。 但是圆妈妈说,她就喜欢爱吃的小孩。爱吃的小孩长得快,长得好,长大起来有力气。泥古的问题提得好,紫苏正是同黄鳝长在一处的。哪里有黄鳝,哪里就有紫苏,难道不是这样吗?这就可见泥古不光爱吃,还爱观察,爱动脑子。泥古受了圆妈妈的表扬,很是得意,吹牛说他还观察到了菜园里的一些有趣的现象,可他现在不想说,以后再告诉我们。我心里虽佩服泥古,可并不喜欢他这种卖关子的小脾气。 外面天大亮了。我们从房里冲出来,来到山坡上的枞树林里帮圆妈妈捡枯枝。站在坡上向菜园里看去,满园都是油亮的紫苏!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我们一议论紫苏,它们就长满了菜园?原来不是只有一小片吗? “泥古!泥古!快来瞧你的紫苏!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喊着说。 “我早就看见了。”泥古不以为然地说,“你再去田里瞧瞧,今年的黄鳝吃不完。” 不知不觉地,我就跟在泥古身后了。这个小孩,他身上有那么多的谜,他简直就不像一个小孩,而是像……他像什么呢? “我像老爷爷。” 泥古回过头来对我说。我吓了一大跳——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就是像老爷爷,我自己也觉得我像。鸡仔,你别怕我,我不会害人。你瞧,天上下毛毛雨了,这是为了——”他翻了翻眼珠不说了。 “为了园子里的蔬菜?”我问道。 “不是的,没有那么直接吧。” 我们背起枯枝下山,路很滑,我们小心翼翼地走。我注意到前面的泥古走得很稳,他的脚就像同泥地有默契似的,他根本不可能滑倒。可我还是滑倒了,我们当中有好几个人成了泥人。 “泥古泥古,告诉我你的秘密吧。”我恳求他说。 “有什么秘密呢,多同他玩玩,他就同你熟悉了。” “谁?”我说,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泥古没有回答,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在心里叹道:“泥古啊泥古。” 圆妈妈站在门口,轮流摸着我们每个人的头,口里说着“好啊,好啊”。 我们轮流将枯枝放在那一堆,我看见圆妈妈脸上的表情有点恍惚。她在想什么? “鸡仔!”妈妈在隔壁房里大声说,“圆妈妈说你进步很大,我和爹爹很高兴。” 我合上作业本,走到她的卧室里。 “她怎么说我的,妈妈?” “她说你在她家操刀剁猪菜就像行家里手。她还说你们几个在山坡上滚来滚去的。鸡仔,你们在那里滚来滚去干什么?” “您说呢,妈妈?” “是不是同那山讨价还价?” “正是啊,妈妈!您*能猜中我的念头。” 妈妈在搓打鞋底的麻线。她一年四季都要搓麻线,因为我和两个哥哥穿鞋很费。 “那么,你同山谈拢了吗?”她说这话时嘴角有笑意。 “还没有呢。很难很难的,大家都泄气了。要是泥古在就好了。” “泥古不回来了。他奶奶独居,那边村里常有狼来袭击他们,奶奶离不开泥古。” “泥古真勇敢。妈妈,我总觉得泥古不是一般的人。” “他是英雄。不过你努力一下,也可以变成他。” “不可能吧。我们那天在山坡上碰得头破血流——我们同他差得太远。这事圆妈妈*清楚。泥古什么事都懂。” 离开母亲后,我继续想着泥古的事。他住在山那边的村子里,那是一个常有恶狼光顾的村子。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泥古对那种生活会有什么感觉?恶狼光顾村庄,是为了什么?我知道狼有时也会吃人的,泥古如何与狼共生呢?这种问题始终是我*感兴趣的,是泥古把我的注意力引向了这个方面。那些狼…… 我决心去一回泥古所在的唐村。我把这个念头告诉了爹爹。 “看看泥古怎样同狼打交道。”我说。 “嗯——那里面有很深的学问。”爹爹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那么,你打算在唐村待几天?” “三五天吧。” “鸡仔,你可要想清楚啊,三五天是不够的。” “那就多待几天。” 我背起旅行包就出发了。 到达唐村时天色已晚。村前的那条路上站着一个小男孩,正在用手电照来照去的。他看见了我,就用手电光照着我的脸,令我很不舒服。 “泥古是我的堂兄,他知道你要来。我的名字是知了。”他说。 “他已经同奶奶搬到山间的旧屋里去住了。”他又说。 他领着我往山里走。我问知了:“泥古为什么要搬到山里去?”知了回答说:“为了那些狼嘛。”我条件反射似的说:“果然。”知了就夸我很聪明。 山里隐约传来狼嗥,我的牙齿在打架,两条腿也发软了。知了见我同他拉开了距离,就转过身来站在原地等我。他用手电照着地上,仿佛示意我朝地上看。于是,我看见了大片大片的紫苏。我弯下腰抓了一把叶子,放到鼻子前。啊,真是醉人的香气!我恢复了元气,满脑海里都是黄鳝汤。我问知了,“到泥古那里还有多远?”我说话时就变得饥肠辘辘了。泥古会不会请我吃黄鳝?“他那里有点远,我没有把握,不知道会不会走错。在我们唐村,这种 事没有定准。”知了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清了,因为此刻山里十分寂静。他的话让我心里很着急,我现在一心想吃黄鳝。既然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们就应该奋力赶路。我加快了脚步。我觉得自己每脚都踩在那些紫苏上面,它们拖住我,让我不能走得更快。 我问知了:“能不能走到路上去?难道这地方没有路吗?”知了严肃地回答我说,他已经尽力了,大概这里就是没有路。“何况是在这种黑夜里。”他又加了一句。他的话让我冷静下来了。我放弃了努力,伸手抓住知了的衣服后襟,让他拖着我走。我还反复地问他:“我们脚下是紫苏吗?”他则不厌其烦地回答说:“是啊。” 我们磕磕绊绊地走了很久。 忽然,我听到了泥古在什么地方说:“在山里,只要不刮风,这些狼就安静了。”他的声音那么清晰,我激动不已。“是泥古吗?”我问知了。 “是泥古,可是还离得很远。”知了说。 “他的声音就在这附近啊!” “在山里总是这样。即使人在山顶说话,我们听起来也像在附近。只有唐村人能够分辨与别人的距离。” “泥古怕不怕狼?”我想起来问知了。 “他现在大概已经成了狼群的首领吧。这种事做起来会上瘾的。” 那茅屋突然就出现了,阴森森的,里面看不到一点儿光。知了用力拍了三下手掌,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但是没看到人。知了拉着我的手踏进黑屋。 “我们坐下吧。”知了大声说。 我果然摸到了椅子,我的面前还有一张桌子。 “人呢?人呢?”我着急地问道。 “这会儿泥古不在屋里。” “他在哪里?” “他正领着奶奶在山上散步。” “散步?!外面这么黑!” “是啊,越黑越起劲。可能是去找那些狼吧。” 我说不出话来,感到身体发冷。 “这屋里有几间房?”我问他。 “两间,泥古和奶奶住一间;后面那间归你住,已经铺好床了。我觉得,你是要长住的吧。你来了就不会想走了。你不信?你等着瞧吧。我要走了,鸡仔,你好自为之吧,我不陪你了,我害怕被狼吃掉。” 他说完就出去了。我大概是吓坏了,牙齿在打架。现在一定是很晚了,我却不愿意去睡觉,也不愿意躲起来。我好像渴望什么事发生,那会是什么事?知了说我来了就不会想走了,他指的是我渴望的事吗?这个该死的知了,他用手电照着我的脸,那时他就从我脸上看见了那件事吗?我用手在桌上摸索,摸到了一个大碗,碗里装着溜溜滑滑的东西。我觉得应该是剖好了的黄鳝,于是心里一热,胆怯消失了。泥古等着我来吃黄鳝呢,多么好的兄弟啊! 我摸索着走进了后面那间房,然后又摸到了床。我脱下了鞋和外衣,在床上躺下,盖上了被子。屋里非常安静,可以说是太安静了。也许像泥古说的,狼是不会来了。这么黑的天,他扶着奶奶到哪里去找狼?是他要找狼还是奶奶要找?多么蹊跷啊!被子散发出阳光的清香,我念着泥古的好处,很快就入睡了。 有人在前面房里讲话,我被吵醒了。那声音不是泥古的,也不是奶奶的,是两个成年男子的。那两个人似乎很焦急,似乎要急于办成一件事。 “他家养着兔子,可以用兔子去将狼引出来。”一个人说道。 “等我们拿着兔子走到那里,天就亮了。天一亮,狼就不会出来了。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吧。”第二个人说。他的声音里透着沮丧。 我在被窝里憋住呼吸,生怕这两个人发现我。我怀疑这两个人要谋害泥古,我必须设法救他。可是这两个人讨论来讨论去的,既不采取行动,也不离开屋子。中途他们还异想天开,说要用烟去熏狼窝,设法让狼跑出来。知了说泥古在寻找那些狼,那么这两个人也许竟是要帮泥古的忙呢?狼饿了是要吃人的,他们怎么一点都不害怕?泥古怎么一点都不害怕?还有奶奶呢?我记忆中的奶奶是一位黑瘦的老婆婆,头上已经没有一根头发了,但双眼闪闪发亮。 “啊!啊——”两人中的一个发出凄厉的叫声。 “怎么啦?怎么啦?”另一个追问道。 “是兔子!你瞧,一对白兔从笼子里跑出去了!” 我听见两人走到屋外去了,他们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赤着脚溜到前面房里,从窗口往外一看,大吃了一惊。 屋外月光很亮,将屋前的空地照得如同白昼。一、二、三,共有三只野狼面对着我所在的小屋。但这些狼并不向小屋靠拢,或许它们认为屋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吃。那些绿莹莹的眼睛都在盯着我。 ......
晴 作者简介
陈鹏,70后小说家,大益文学院院长,昆明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中篇小说选《绝杀》、长篇小说《刀》,曾获得十月文学奖等多种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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