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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伍德的贱民 本书特色
他们的出生如谜团一般,即便降临人世,也不被世人所知晓,除了那些可怜的灵魂,正是他们在黑暗中来到大教堂门前的台阶上,发现这些被遗弃的孩子。我翻阅许多过去的资料,认定“贱民”两个字*原始的意思便是——可怜之人。据此,本国的许多孩子将被赐予合适的名字。
——卡斯伯特•雷诺登于比勒贝克大教堂
莉亚是米尔伍德大地上千万个贱民中的一个。比其他贱民幸运的是,莉亚被米尔伍德大教堂收养,日子虽然辛苦,但是仍宁静快乐。直到那一天的雨夜里,圣骑士的盔甲侍卫科尔文闯入了她的生活,让莉亚平静的生活从此碎成齑粉。
勇气、正义和灵力在莉亚的血脉中潜伏得太久太久,以至于一逢契机,便再也无法压制,喷薄而出。
米尔伍德大地已充满了阴谋、血腥、暴力和阶级差异,莉亚和科尔文能否携手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恢复圣骑士的荣光?
米尔伍德的贱民 内容简介
自2013年“米尔伍德大地传奇”系列面世后,长期盘踞美国亚马逊虚幻类图书畅销榜,始终销售长红,为杰夫•惠勒奠定江湖地位的扛鼎之作,助其一举成为华尔街超级畅销作家、美国亚马逊总站作家榜排名前20的热门作家、虚构类小说作家榜仅次于J.K.罗琳的幻想小说畅销作家。
米尔伍德的贱民 节选
**章墓穴中的指环
莉亚住在米尔伍德大教堂的厨房里,大主教是*高掌权者。她渴望学会识字,其他事一概不关心。可是她没有家人,便没有权利识字,也没有人愿意教她识字的诀窍。对于她来说,一切毫无指望,因为——她只是个“贱民”。
九年前,她被遗弃在大教堂门口的台阶上。从那一刻起,她所有的憧憬本该画上句号,但她并没有就此罢手。就好像在这甜香四溢的厨房里,看着那南瓜面包、辣苹果汤,还有蛋浆馅饼,又有谁能忍住口水,肚子不会咕咕叫起来。在米尔伍德大教堂里,所有人都想学会两项本领——阅读与雕刻。掌握这两项本领才算拥有智慧。
雷声隆隆,原本泥泞的土地被雨水浸透后更加湿滑。莉亚和索伊睡在厨房的阁楼上,索伊这会儿正睡在她边上。电闪雷鸣也不会吵醒索伊,更不要说大主教和帕斯卡正在楼下厨房里窃窃私语了。任何情况下,都很难叫醒她,她实在太喜欢睡觉了。
雨滴飞溅进来,弄湿了她们的毯子。厨房地板上的罐子接满了雨水,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雨水总是有办法散发自己的味道——衣服、奶酪、麻布袋,无一例外都湿漉漉的。即便是厚木板和屋檐,都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
大主教的灰色长袍和袍褂都湿透了,还不停滴着水。两根又粗又黑的眉毛拧在一起,神情焦躁。莉亚躲在阴影中,偷偷看着他。
“我给你倒一些苹果酒吧。”帕斯卡在一堆罐子、筛子、长柄勺子里一阵忙活。“刚刚压了一批新摘的苹果,煮了才两星期不到。你喝点儿吧,振奋一下。咦?那小鬼把杯子放哪儿去了?哦,找到了,好吧,看来又有人用这杯子喝东西了,你知道我都会在上面做记号,可能是莉亚干的,她老是偷偷摸摸的。”
“你的观察力真够敏锐的,”大主教忙不迭地说道,“我没那么渴。如果你……”
“没关系。事实上,你还挺幽默的。她们怎么把鸡蛋摆成这样?我真应该在她们两个人的头上各敲一个鸡蛋,真的。可是那样太浪费了。”
“帕斯卡,求你了,来点儿面包。把两个姑娘叫醒,开始做面包吧。把火烧旺点儿。看样子,你得烤一晚上面包了。”
“大主教,现在这般刮风又下雨的,难道还有客人要来?即便有桥,可马夫再有本事,也不一定能赶着马车趟过沼泽地。这样的暴风雨我见过好几次。要是今晚还真有人能冒着风雨过来,就吊死我,然后再把我救活吧。”
“帕斯卡,没有客人,这河水怕是要泛滥。我会叫醒其他人帮忙,大概圣学徒们也要一起来帮忙。要是洪水泛滥了……”
“你觉得洪水要泛滥?”
“我觉得,我刚才已经说清楚了。”
“十二年前,也是这样,雨下了四天四夜。那会儿大教堂可没被淹。”
“帕斯卡,我觉得今晚恐怕难逃一劫。我们地处高地。到时候大家都会指望我们帮忙。”
莉亚捅了捅索伊,想叫醒她。可索伊嘟囔着,翻了个身,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依旧睡得死死的。
大主教声音有些粗哑,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咳嗽,透着些许不耐烦。“如果洪水泛滥,村子就会有危险,庄稼也会遭殃。哦,面包,快去做五百个面包,我们应该准备……”
“五百个面包?”
“对,我说‘五百个’。我真要感激上苍,你没听错。”
“用我们仓库里的材料来做五百个面包?可是……要是洪水没有泛滥,这该多浪费。”
“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我觉得今晚,我们应该要对洪水有所准备。这事儿现在就好像角落里那口大锅,压在我心上沉甸甸的。我一直在等待它的到来。等着那些脚步声和警报声。今晚肯定得发生点儿什么。我有些担心。”
“那就喝点儿苹果酒吧,”帕斯卡有些担心,哆嗦着说道,“它能让你平静点儿。你觉得今晚真的会发洪水吗?”
大主教猛然挺起背脊,大吼道:“你还不明白么?我要面包!*起码五百个。还要我请你来帮忙吗?还是要我自己动手和面?帕斯卡,你快点去烤面包!我不是来和你浪费时间,也不是来花力气说服你的。”
莉亚觉得大主教的声音比雷声还要恐怖——你可以感受到怒火的那种温度。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为帕斯卡感到难过,她知道被别人当着面大吼大叫,感觉有多糟糕。
索伊突然坐了起来,抓着毯子捂住嘴巴,满眼恐惧。
又是一记惊雷,连墙壁似乎都摇了摇。
随后一阵沉默。帕斯卡回道:“大主教,你大喊大叫一点用都没有。我听得很清楚。是,你声音够大了,你把我当成聋子好了。面包我会准备好的。成天发牢骚的老东西,来到我的厨房对我大吼大叫。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厨子的么?!”
这时,一阵大风吹开了厨房大门,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每走一步,靴子上的泥浆便四处飞溅。头发、胡子、鼻子统统滴着水。从头到脚没一处干净地方。他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正靠着胸口。
“乔恩?亨特!你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谁让你闯进来的!”帕斯卡骂骂咧咧道,“你看你踢出来的泥巴!你*好和我说,教堂门口有个贱民快被淹死了,否则我就用扫帚打你。谁让你这么随便闯进我的厨房!和野狗一样脏,你看看你!”
乔恩?亨特看上去和野人没什么两样,湿透的斗篷胡乱贴在身上;头发上缠着细枝和树叶,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大主教,”他上气不接下气,抹了把胡子,便压低声音,“墓地那边被洪水淹了,山体滑坡。”
没有人说话。闪电一道接一道,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紧跟而来的便是一阵滚滚雷声。大主教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等着。
乔恩?亨特像是终于知道怎么说话了。莉亚透过梯子的隔断,偷偷往楼下看去。她那又长又卷的头发拂过脸颊,痒痒的。索伊想把她拉回来,不想她被看见,可莉亚把她推开了。
乔恩?亨特额头靠着胳膊,低头看着地板,说道:“低矮处的山坡已经垮掉了,一些墓穴被冲到了山下。到处都是散落的墓碑标记,还有许多……”他哽住了,话都说不全,“尸骨罐子都破了。它们都……我的天……它们……它们都是空的,里面只剩下些烂麻布……然后……然后……还有金指环。”
乔恩一只手放在切菜台上,另一只手里仍然攥着什么东西。“我正在废墟里找那些金指环,山突然就塌方了。我当时想……我想我大概是活不成了。我掉了下去。也不知道摔了多远,天色还没有那么暗,我应该是摔在一块石头上。然后一道闪电划过,我才发现……我竟然悬在半空中。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居然掉在一大块尖利的石头上,可石头悬在半空中,下面什么都没有,居然没有东西托着它。我动弹不得,只好大声喊救命。又一道闪电划过,我看清了上面的山坡,还有一棵橡树凸出来的枯树根。除了那些橡树,旁边什么都没有。我跳过去,爬上了山,便来到这边。”
大主教依然一言不发,表情古怪,像是尝了一口苦味的食物一样。他闭上眼睛,肩膀垮了下来,“今天晚上,你周围还有其他人吗?有谁看见你吗?”
“只有我,”乔恩?亨特伸出脏兮兮的手,摊开手掌,原来是几枚满是污泥的指环。“大主教,尸骨罐子里怎么都没有骨头?怎么只留下金指环?今晚发生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大主教拿起指环,就着忽闪忽亮的台灯仔细端详。突然,他捏紧指环,怒气冲冲。
“从现在开始到黎明前,还有许多活要干。现在关闭墓地,严禁任何人入内。牵两头驴子,拉一辆手推车,去收拾那些墓碑标记和尸骨罐子,再运到一个地方去。我待会儿告诉你运到哪里。我也会去帮忙。我不希望圣学徒发现你做的事情。这座教堂里的所有人,现在不允许靠近那块区域。都听清楚了吗?对我说的话,还有问题吗?”
“大主教,没有问题了。现在这儿大风大雨的。我一个人干就可以了。您还是不要因为这些琐事,影响健康。告诉我该做些什么,我会照做。”
“这雨连着下了好几天了,也折磨我们够久了。雨会停的,就是现在。”大主教举起手,像是要安抚一匹烈马。
不知是他方才说的话,还是那个手势,又或者是两者一起发挥了作用——雨停了。只剩下屋檐天沟里冲刷而下的哗哗水声,还有雨滴落在鹅卵石上扑通扑通的声音,橡树枝在风中来回摇动。莉亚的耳边一阵嘶嘶作响,胸口如火烧一般,头晕眼花。长这么大,她一直听闻灵力的力量是何等强大。它可以掌控风雨,驯服火焰和大海,复原已经失去的东西。它甚至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现在莉亚恍然大悟,那些传闻全是真的。空的尸骨罐子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尸骨早已复原成活生生的人,他们又重生了。之后,那些人何时离开米尔伍德,早已成为秘密,无人知晓。莉亚迫切地想要去那片禁忌之地一探究竟——去亲眼看一看漂浮着的石头,搜集那些藏在烂泥里的指环。
原来灵力真的存在,莉亚内心一阵激动,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电光火石间,大主教转过头,往梯子上方看过来,两人竟四目相对。
一眨眼的工夫,莉亚便摸清了他的想法。她一个小姑娘,堪堪度过第九个赐名日,又是怎么知道老于世故又厌倦尘世的大主教在想些什么,这早已不再重要。他*害怕的便是今晚的这一刻。他从不担心那些被冲走的墓碑标记、空空如也的尸骨罐子、指环还有麻布。他害怕的,是这个小姑娘——一个米尔伍德的贱民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一切。而这一刻也永远地改变了莉亚。
帕斯卡和乔恩?亨特也知道大主教发现了莉亚。
“我就应该拿鞭子抽你,*好背上起水泡,你这个小兔崽子。”帕斯卡说完,便大步往梯子走来,莉亚立马爬了下去,“你就是这么偷听的吗?像只该死的小老鼠,就想着那点奶酪。不,大老鼠还差不多,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帕斯卡抓住莉亚那瘦得皮包骨的胳臂。
“我谁也不告诉,”莉亚死死盯着大主教,看都不看帕斯卡和乔恩?亨特。她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可是无奈帕斯卡的手像铁一样箍住自己胳臂。“如果你让我学识字,我就不告诉任何人。我想要成为圣学徒。”
话音刚落,帕斯卡扇了莉亚一个巴掌,一阵刺痛袭来。“你这小混蛋!你这是在威胁大主教吗?他会把你赶出村子的。你会饿死的,我的小乌鸦,你经历过真正的饥饿吗?你绝对不愿亲身体会那种感受的。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太自私了……”
“帕斯卡,让她去吧,你说什么都没用。”大主教的双眼闪着怒火,他紧紧盯着莉亚的眼睛,“只要我还是米尔伍德的大主教,你便休想学识字。你太抬举自己了。”他眯起眼睛,“就今晚,做五百个面包。食物可以让你分心。”说罢,他起身离开,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转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莉亚一眼,眼神中透出几分严厉与胁迫,“即便你告诉别人,大家也不会相信你的故事。”暴风雨早已停下,他走出厨房,满头白发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乔恩?亨特从头发里拽出一根树枝,看了莉亚一眼——像是在警告她,要是胆敢告诉别人一个字,就会抽她。然后便跟着大主教离开了厨房。莉亚不在意被鞭子抽几下,她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帕斯卡一整晚都没让莉亚和索伊睡觉。黎明到来前,因为要赶出五百个面包,两个姑娘不是揉面,就是拍面,肩膀和手指一阵阵抽痛。可是第二天早上,莉亚没觉得特别累,在大主教房间里的时候,还从他的盒子里偷了一枚指环。她把指环绑在一根结实的绳子上,套进脖子,藏在衣服下面。
之后,莉亚再没有把那指环拿下来过。
第二章圣骑士
四年过去了。大主教和莉亚都遵守各自的诺言。不论是那些漂浮的石头,还是莉亚和索伊在山坡上发现的凹室,抑或是墓地里的指环,莉亚没有向其他人透露半个字。此刻,屋外的风雨又让莉亚想起了数年前的那一场暴风雨。这次,她没有和索伊躺在阁楼上睡觉,而是坐在地板上,尽可能往壁炉那儿靠,这样可以更暖和舒服点儿。
雷声阵阵,教堂的地板被震得摇摇晃晃,连厚实的石墙都跟着一块儿晃。雨不停从屋顶的瓦板上落下来,打在垫子上,莉亚怎么也睡不着。是抓起几只罐子去接雨水,任凭雨滴打在罐子底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呢?还是用毯子将耳朵捂得严严实实,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她也不知道哪一个选择会更糟糕。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猛地撞到了大门。刹那间,莉亚又想到那一年,乔恩?亨特一头撞开门,带来山崩的消息。她立马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快,一下子撞到了桌上的搁板,头上擦破了点皮。“嘭”——就像是格特明或是瑞布斯在用力推动装满豆子的大桶。莉亚听到门外有人在低声说话,还骂骂咧咧的,很有可能是两个圣学徒。有些晚上,圣学徒们会从房里偷偷溜出来,在外面游荡,但很少有人敢闯进大主教的厨房。她赤着脚,轻轻走过去,从墙壁的挂钩上拿下一只长柄锅,铁打的锅底又大又平。只要拿着这口锅,往那些圣学徒头上重重敲下去,就足以奏效了。
“我们到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放轻松,小伙子。让我看看。嗯,还在流血。我来看看厨房是不是开着。”
门把手“嘎啦嘎啦”摇晃起来。
“门锁上了。要是我继续呆在这儿,就没法再过河了……我再试试能否打开它。”一把匕首从两扇门的门缝中探了进来,一点一点撬动门闩,莉亚吓得直往后退。圣学徒不可能会带着匕首啊!
“对,就这样……哦,见鬼,这门闩怎么这么重。抱歉,老兄。你大概要在这儿等着血流干为止了。教堂里的帮工要是在门口看到一具尸体,大概也挺乐意的,反正比看到贱民好。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好吧,我试试看敲门吧。”
莉亚两手紧紧抓住平底锅的长柄,正在犹豫是否要开门。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看在爱的名义上,屋里有人在吗?我这儿有个人受伤了。有人在吗?”
莉亚咬着嘴唇,考虑要不要从后门溜出去,叫醒帕斯卡。这老女人的呼噜声震天响,这么远的敲门声是无法把她从美梦中唤醒,虽然有时候她也会被自己的呼噜声给吵醒。外面还有“砰砰”的撞击声,像是马刺碰在一起的声音。可是,有谁的马会戴着马刺呢?很少会有士兵买得起马匹啊。不过,圣骑士应该可以。至少他们和贵族是能买得起的。
她又想到,是不是要去找大主教,但这也不能让现在复杂的情境变得简单。不论她怎么做,到头来都会是一顿臭骂。“莉亚,你在想什么,谁准许两个粗人在深夜进入厨房?莉亚,你在想什么,难道你要任凭一个人在米尔伍德大教堂的门口流血而亡?”
这么看来,莉亚觉得她只有一条路了。她怎么可以让一个人就这么死去呢?要是这个人是个圣骑士呢?如果国王的骑士死去,国王难道不会大发雷霆吗?更何况国王本来就残暴冷酷。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骑士在米尔伍德游荡呢?晚上,大门总是被锁上,他们肯定是从后面溜进来的,应该没有从村子里借道。这是为什么呢?如果有人帮了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比如几枚金币?还是说会有更好的?
莉亚决定了。
她把长柄锅放到桌子上,抬起门闩,推开大门——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把莉亚撞了个满怀,直接摔倒在地上。
“我的伊渡米亚啊!”那个人喘着粗气,乱舞一通绕开莉亚,免得压到她。他全身上下都在滴水,闻上去一股猪圈的味道,长得比野猪还要丑。门外又是“砰”的一声,有个人倒在了地上,莉亚看到那个人的脸上正有鲜亮的红色液体流下来。
“小姑娘,你吓了我一跳。这么风风火火的,可是会吓到别人的。”他站稳后,又迅速抓住莉亚的手和胳膊,扶她起来,非常绅士。他抹了一把嘴巴,发出一阵难听的声响,便转过身走到门外,双手从那个人的胳膊下穿过,抬起他的身体,一路把他拖进厨房。他在忙活的时候,莉亚看到他腰间别着一把剑。这可是一把好剑,剑柄在微弱的壁炉火光下闪烁着光芒。上面还有个标志——两个正方形叠加而成的一个八角星。
“你是圣骑士!”莉亚压低声音说道。
他猛然抬起头,看着莉亚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剑,它……好吧,你知道,我听别人说过……”
“小姑娘挺聪明啊。脑子转得够快。帮我把他拖到那边的垫子上去。你抓住他的腿。”
莉亚照他的要求,帮着把门外受伤的那个男人搬进了厨房,将他安顿在草垫上。受伤的男人比莉亚一开始想的要更年轻一些,脸色苍白,胡子刮得很干净,黑色的头发上还滴着水。
她蹲下来,仔细观察他。“我可以帮忙,”顿了顿又说道:“帮我把那盏台灯拿来。就在那儿。”她迫不及待想要施展自己的护理才能。两年前的冬天,教堂里的人都因为高烧纷纷病倒,她就是在那会儿学到了许多医护知识。骑士把台灯拿了过来。
受伤的这个*多十七八岁的样子——是个男人了,但还年轻,脸上还长着痘痘。脖子后面发根处被剃得短短的。身材和格特明有些相像——格特明是铁匠的助手,特别喜欢折磨莉亚。
“他是你的护卫吗?”莉亚问道。“我们*好把他抬过去,离火炉近一些。他身体冰凉。我很快就能生个火。”
“护卫?哦,他是……他可是个好孩子。不是我的护卫。他爸爸是个大好人。姑娘,你几岁了?十六岁有了吗?”
“我十三岁了。我觉得至少有十三岁吧。我是个贱民。”
“你十三岁?我可不信。你的个子看上去够高了,都可以在五月柱下跳舞了。”
“希望今年我可以去吧,如果大主教允许的话。我快十四岁了,他应该会同意的。”年轻人的眉毛那儿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莉亚拿了块布,紧紧压住伤口。伤口比较深,要花点儿时间才能止血。她抬头瞥了一眼阁楼,内心窃窃地希望索伊会缩在上面往下看,可现在上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幸好索伊睡着了。
“我一直想来米尔伍德过圣灵降临节。那一天总会有很多的收获。”
“你说的是骑士比武还是集市?”
“对,没错,是骑士比武。当然不会是那种把人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把戏啦。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刚才撞到你了,实在抱歉。哦!天呐!看这伤口,挺严重的。”他看着莉亚的眼睛,那眼神让她的内心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骑着匹小马,直愣愣地朝着橡树撞了上去。姑娘,这儿的树林太密了,天色昏暗,还刮风下雨的,太糟糕了!感谢灵力,我们都还活着。我再去拿块布,把你手上的这个给绞干。在这儿等着。”
莉亚跪在虚弱的年轻人身旁,有些犯恶心,便更加用力地压住伤口。转过头,看到骑士走到叉着的烤猪那边,割下一条猪腿,塞进别在腰间的皮袋子里,然后又往里头塞了三个奶油卷和一整个樱桃馅饼。
“这些都是大主教明天的晚餐。”莉亚有些害怕,便压低声音,她知道帕斯卡会责骂谁。“这野猪还没烤好呢!”
“来了,给你一块布!”骑士一把扯下一块上乘的麻布餐巾,急匆匆跑过来,舔着自己的手指,把餐布交给莉亚,换走她手中的那一块。
“这可是大主教的餐巾啊!”
“一个男孩子的命在这里就这么不值钱吗?我们必须把血止住。现在,你把手放在这儿,牢牢摁住。麻布的止血效果要好一些。”他抓过莉亚的手腕,教她把手摁在流血的伤口上。
“不是这么干的,”莉亚说道,“你来摁。我先去拿些东西。我能把他治好。”说罢,便跑到长凳子那儿,抓了几块干净的抹布,又从炉子上提了一壶热水,取了一枝菘蓝。这时,又看到那个骑士抓了两三只馅饼,几串葡萄,一小桶糖浆,一股脑儿全部塞进他的皮背包。
“你在干什么?”
“嗯?拿些吃的呀,小姑娘。我会在那边的斗篷上放上一小包钱的。”他指了指炉火说道。
“帕斯卡会大发雷霆的。”莉亚一边小声抱怨,一边把药品摆在年轻人的脑袋旁边。她先把抹布放在热水里浸了浸,绞干后,擦去他脸上的血迹。他一动也不动,但是眼珠在眼皮子底下动来动去。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莉亚抓住他的手。
“他太冷了。他的斗篷呢?”她又倒了些热水,绞干抹布,又擦了擦他的脸,然后把抹布揉成一团,压在眉毛的伤口那儿。要是索伊醒了的话,还可以帮忙把菘蓝捣碎。可现在莉亚只好自己来做。
骑士走到莉亚的身后,长长的影子盖住了她。她便转过头,望着他。
他点点头。“是菘蓝吗?你同时在医生和厨子手下做学徒吗?菘蓝还是挺有用的植物。你可真是个好姑娘。照顾好他,让他好起来吧。三天以后,我会回来接他。如果可以的话,把他藏起来。”
莉亚害怕了,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害怕。
“你说什么?你不会……你不会丢下他的……”
“姑娘,这一路上,门登豪尔的治安官一直在跟踪我们,我得去甩掉他们。圣骑士在这里,特别是这百里区,很危险。”骑士快步走向大门,雨不停打在门廊上。“你要确保他的安全。如果阿尔马格过来,你得尽全力把他藏起来。现在,他的命就在你的手上了。我相信你。”
“不!他不可以留在这儿。我只是个帮佣的。我没法……”
“姑娘,尽你所能吧。你可以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他握紧圣剑,一头冲进瓢泼大雨中,消失了。
所有的大教堂都沿袭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待一个贱民被体面的家族收养以后,他便会被赐予一个姓氏。如果一个女孩的名字叫宾妮,一直在洗衣房干活,那么她的名字就叫宾妮?娜梵德。如果一个男孩在铁匠铺做帮工,他就叫吉尔伯特?史密斯。所以,很多人的姓氏都是一样的。比如,在裁缝铺干活的,就叫泰勒;在厨房打杂的,就叫库克;在外面放羊的,就叫谢泼德;在肉铺宰杀牲畜的,就叫布彻尔。若灵力开恩,体面的家族便可能会收养贱民。也正是灵力的力量,使得他们与这个家庭紧紧相依。他们的血统就此改变,出生时的耻辱烙印则被洗刷得一干二净。
……
米尔伍德的贱民 作者简介
杰夫•惠勒于2014年从英特尔公司提早退休,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成为一名全职作家。他首先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其次是虔诚的教会成员。人们常常会看到他在加利福尼亚山上的橡树林和花岗岩中漫步,或是徜徉在广阔的州属红木林中。
杰夫•惠勒是现今美国炙手可热的超级畅销书作家、美国华尔街日报年度畅销作家。他创作的系列幻想小说作品“米尔伍德大地传奇系列”、“米尔伍德大地契约系列”“米洛文密语三部曲”和《荒野之地》等,是欧美图书市场的经典畅销书。同时,杰夫•惠勒也是《深奥魔法:健康奇幻和科幻电子杂志》(www.deepmagic.co)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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