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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岭村的谋杀

上岭村的谋杀

作者:凡一平著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20-07-01
开本: 19cm 页数: 324页
本类榜单:小说销量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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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岭村的谋杀 版权信息

  • ISBN:9787559829108
  • 条形码:9787559829108 ; 978-7-5598-2910-8
  • 装帧:一般轻型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所属分类:>

上岭村的谋杀 本书特色

凡一平悬疑小说力作,真相远远不止一个!充满欲色的谋杀背后,不过是一个个悲情的故事。 身心欲望、亲情伦理、道德人心,难以厘定的意图归旨,揭示的是人生普遍的丰富与复杂。 “空心”的乡村里留守妇女欲望与道德的冲突、乡村现实中人情与法理的冲突,是否对错并非非黑即白。

上岭村的谋杀 内容简介

本书聚焦当代农村现实, 以一起乡村谋杀案引发对人性与道德的问询。上岭村欺男霸女的村霸韦三得吊死在村口的榕树上, 副所长田殷收到匿名短信, 举报韦三得并非自杀, 而是被人吊死, 田殷随即到村里展开调查, 大学生黄康贤、治保主任黄宝央、村民韦民全、村民唐艳、大学保卫干部韦波等人成了嫌疑人。韦波有人脉有力气, 且与韦三得有“挖祖坟”之仇 ; 唐艳手机里有和韦三得的短信记录, 其有约韦三得见面, 且在少女时代被韦三得强奸 ; 韦民全几兄弟的老婆都与韦三得有染……条条线索指向不同的人, 究竟谁是真正的凶手, 案件一时扑朔迷离, 侦探过程一片波澜起伏, 真相出人意料。而本以为结束了的案件又在两年后翻出水面, 接连而来的是又村妇苏春葵的死亡, 谁又是凶手? 她为何而亡? 抽丝剥茧之下, 多重谋杀后是人性与道德暗战的旋涡。

上岭村的谋杀 节选

**部(2010.2—2010.3) 一 韦三得吊在村口的榕树上,死了。 上岭村一百几十号人集拢在村口,看着悬吊在榕树枝丫上的韦三得,像是在看戏。很多的人心跳加快、加高,像是神手或鬼手在敲锣和打鼓。 寒风像闻到屎味的狗一样,在这个时候来得飞快、猛烈,扑咬着每一个人的身子。但瑟瑟发抖的却不是那些衣服单薄、破旧的人,而是穿着光鲜、厚实的人。 后者只是占了少数。这少数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外面回来过年的干部、工人和收入较高的服务行业的工作者。而那多数人则是扎根和留守在村子里的人,他们看着无疑死定了的韦三得,像是料想到戏剧结局的看客,显然比无知的观众要平静、镇定许多。 人群中冲出两位妇女,一老一少。她们扑向韦三得,去抓韦三得距离地面有六尺的腿。只见高挑的少妇踮脚举手,把一只小腿抓着了。她抓着那只腿,想往上托,但是她的高度和力度显然到了极限,韦三得的身体没有上升。她指望别人的帮助,把韦三得的身体托举上去,减轻绳套对韦三得脖颈的勒索。可现在能指望的,只有她身边的老妪了。老妪肯定想帮她,但肯定非常难。又矮又有些驼背的老妪必须举跳,才能够触碰到韦三得——**次举跳,老妪抓到了韦三得一只脚上的鞋。那只鞋随着老妪下降的身体和手脱落了下来。老妪继续举跳,抓住了韦三得的裤管。这回,脱落的是韦三得的裤子。远观的人,只见两条长白的腿,像是两挂灶台上开腊的新肉,两腿根部间有一团疲软而毛茸茸的物件,近看的人,觉得那就像一条羊卵包。远观和近看的人,或瞠目结舌,或赧颜地低头、蒙头,或捏脸止笑。 这样难堪的场面,是老妪和少妇没有想到的。她们本想救下韦三得。她们以为他还有救。可从她们的举动和后果来看,却不像是在救人,而像是使韦三得出丑和受辱,因为事实是,韦三得的裤子被扒掉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韦三得活着的时候,给了这两个女人太多的伤心,太多的伤害,尽管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妈,一个是他的老婆。他对这两个女人犯下的罪,对整个村庄犯下的罪,就是再死十次,也不能赎清。 还是不像污辱人。还是救人。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仍然急切地想把韦三得的身体往上托举,但她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的。韦三得上吊的时候像是算计好了,测量好了,使脚跟离地六尺左右,就是想让救他的人手够不着,确保一死。两个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重要的是她们发现韦三得已经死了,早就死了,没得救了。于是她们只有放弃。韦三得的妈跪倒在地,前倾后翻地哭号起来。韦三得的老婆不跪,也不哭,她呆呆地站着,身子有些晃和发抖,像是寒战引起的。这是寒风料峭的早晨。但是她的寒战仿佛不是来自寒风,而是来自围观人们的冷漠。 围观的人群中还是有人看不过眼了,看不下去了。一个老男人上前,又招呼上几个年轻男人。他们解开了拴在榕树干上的绳扣,抓紧绳子一头,再慢慢地松开。吊着的韦三得慢慢地下降,被两个年轻人接住,平放在地上。在平放在地上之前,老男人将韦三得被扯落的裤子拉上。末了,老男人看着韦三得干瞪着的眼睛,说,三得呀,你一条鸡巴,搞了村里多少女人,也该歇啦。皇帝也不过像你这么快活,别死了还不闭眼,呵,把眼睛闭上。老男人说着,手往韦三得的眼部轻轻一抹。或许因为老男人语重心长、德高望重,韦三得瞑目了。 还是这位老男人,在韦三得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封遗书。 遗书是这样写的: 我韦三得作恶多瑞,以死射罪,让大家高兴过年!韦三得 这封带着错别字的遗书被许多人传阅,但没有人愿意保留,又放回韦三得的口袋里。人们重新看待这个良知发现的人,仇恨的目光在他身上渐渐地稀薄、淡化。 一直不哭不跪的韦三得老婆意外看到人们的同情、怜悯,像是瞎子看见光一样,她朝着发光的地方和人们下跪,叩头,边哭边为自己谢恩,替丈夫谢罪—— “我黄月秋谢谢乡亲们了!”自称是黄月秋的女人说,“谢谢你们帮我的忙,帮我收尸。我黄月秋命薄命苦命贱,嫁到上岭村来,做了韦三得的老婆。韦三得是个坏人,坏透顶的人,恶透顶的人,不,他根本不是人,他是畜生,畜生还不如,禽兽还不如。他把村里家家户户给祸害够了,把女人糟蹋够了,然后死卵去了。我晓得,他死了也不能抵他的罪,他造的孽太多了,九条命也赎不了,千刀万剐他也不够报仇,不能解恨。我命苦命薄命贱是韦三得的老婆,韦三得死 了,走了,罪还在,我替他给乡亲们赔罪了!对不起!对不起!……现在,人也死了,罪也赔了,再请乡亲们帮我一个忙,把韦三得给埋了。明天就埋,不,今天就埋!要过年了,我不想影响大家过年。早埋早好,好过年。希望乡亲们开开心心、高高兴兴过个好年! ” 人们看着黄月秋,听着这个苦命女人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一番话,很受感动。多数人已经找不到继续仇恨韦三得的理由,也没有理由拒绝黄月秋帮忙的请求。还是那个语重心长、德高望重的老男人做主召唤、动员、安排,中青年人领命服从。一干人雷厉风行,各司其职,开始行动,为韦三得入殓、进棺、选址、挖坑、择时…… 整个村庄都动了起来,也活跃了起来。 *先打破村庄沉闷,让村庄腾动、活跃起来的,是从韦昌英家烧响的一联鞭炮。 韦昌英家的房屋,独立在坡顶上,是上岭村*破烂但也是*高的房子。所谓高,是指房屋所处的地势高,房屋本身其实很低矮。所谓破烂,是相对于村庄里的钢筋水泥楼房而言。韦昌英家的房屋仍然是泥瓦房,是祖宗留下的房子。虽然每一代人都对它进行了修葺和扩建,但都改变不了它是泥瓦房的性质,就像韦昌英在城里做保安也好,做装修工人也好,都改变不了是农民的本质一样。韦昌英也不是没能力起楼房,他出去打工这么些年,应该是攒有一些钱的,起两间哪怕就起一层钢筋水泥砖房,是不成问题的。但韦昌英没有起。为什么不起楼房?这个问题韦昌英六岁的儿子韦文宇*明白。他从三岁的时候就听父亲说,儿子呀,等你七岁的时候,我就接你到城里读书,把你妈妈也接到城里去住,把全家都搬去,住楼房,做非农业人口。所以啊,我们现在的家,就不用起楼房啦。韦昌英往年每次从城里回家,都要对儿子灌输他的理想。儿子今年已经六岁了,距离父亲的理想很近很近了。但今年父亲回来,却不说这件事了。父亲以为不说儿子就忘记了。但是儿子没忘。因为进城读书也已经成为儿子的理想。昨天傍晚的时候,儿子就问韦昌英了,阿爸,我又长了一岁了,六岁了,再长一岁,我就可以去城里读书了,是吗?回家才两天的韦昌英一个巴掌扇过去,把儿子的脸扇出掌印来。韦昌英为什么对儿子下那么狠的手?因为韦昌英当时正在窝火、羞恼。窝火、羞恼的原因表面上说,也和这事有关。那是在饭桌边,闷头喝酒的韦昌英突然对老婆苏春葵说,开年以后,我不出去打工了。老婆苏春葵含着还没嚼的一块肉,说为什么,韦昌英说不想去了。苏春葵说为什么不想去,韦昌英说不想去就不去。苏春葵说,不想去就不去?你以为你是皇帝呀?你不出去怎么办?一家人就靠你挣钱。 韦昌英说,我在城里待腻了,烦了,还是觉得农村好,行了吧?有一双好看眼睛的苏春葵不给丈夫好眼色看,说真是没出息,一个大男人,还讲要把孩子接到城里读书,把全家搬到城里去住呢。吹牛不用上税,吹呗。韦昌英斜眼瞟着老婆,说你那么巴望我出去,你那么巴望我不在家,我不在家,对你有什么好?苏春葵一愣,说你什么意思,韦昌英说我不放心你,就这意思。哦,我走了,不在家了,你就放心了,是不是?苏春葵说韦昌英,你讲白点,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韦昌英猛喝了一杯酒,再喝一杯,他满脸涨红,又指又瞪着苏春葵说,苏春葵,我问你,你到底和韦三得有没有那个?苏春葵说哪个,韦昌英说就……那个。他还做了个比画,右手食指钻进左手五指圈成的窟窿里,又抽插了两下。苏春葵说什么这个那个的,我不懂。韦昌英手往腿上一拍,说苏春葵,屄都给人家屌烂了,装什么屌装!你以为我傻卵呀?你到底和韦三得有没有一腿,你讲!苏春葵说没有。韦昌英说,没有?苏春葵说没有就是没有。韦昌英说,那为什么有人跟我讲有呢?苏春葵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声色俱厉,哪个讲的?哪个讲的?韦昌英说哪个讲的你管不着,你就讲有没有吧。苏春葵说我讲没有你不信,我是不是讲有你才信?韦昌英说可以这么讲。苏春葵说好吧,我告诉你韦昌英,你听着,我和韦三得有没有那个,有没有一腿,你不要问我,有种你直 接问韦三得去!韦昌英说我为什么要去问他,那个野崽!苏春葵说你怕他是不是,韦昌英说我怕他个卵!我怕他?苏春葵说不怕就找他问去呀。这种事情,单一个人讲你就信呀?就像单一个人做也做不来一样。你既然不信我讲的,那你就去问他好了。韦昌英霍地站起来,说,你以为我不敢呀?去就去!我这就去!这时候一直在边旁观看的儿子韦文宇扯上父亲的裤腿,问了进城读书的问题,于是就有了韦昌英狠狠给儿子的一巴掌。 韦昌英为昨晚打儿子很后悔。 今天,太阳爬上东山三丈高的时候,韦昌英在家门口的晒台上晒太阳。他躺在躺椅上,叼着烟,跷着二郎腿,还哼着歌。看得出他心情特别好。更早些时候,他从坡顶的家下去了一趟,回来后心情就好了。烟雾从他嘴里一圈一圈地放出来,飘向空中。 儿子韦文宇也起床了,脸也不洗,拿起陀螺就往外走。刚出门看见父亲,又缩了回去。看来他是被打怕了,怕又挨打。韦昌英还是发现了儿子。愧悔顿时在他心里产生。他召唤儿子。儿子就是不出来。韦昌英起身走进家里,看了看怯生生缩在墙角的儿子,道歉讨好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他突然快步往里屋走去。儿子以为父亲一定是进去找鞭子,抬脚就往外跑。父亲很快追了出来。韦文宇看见父亲手里举着的居然不是鞭子,而是鞭炮。韦昌英举着有二尺长的一联鞭炮,对儿子说:“文宇,给,拿去烧!”儿子在台阶下不过来,还是警惕,以为是父亲拿鞭炮做诱饵。直到看见父亲撕开鞭炮的包装,把鞭炮挂在竹竿上,像钓得大鱼一样扯动时,他才相信是真的。欢笑又回到他的脸上。 韦昌英把抽着的烟递给儿子,让儿子的手,替他点燃无比痛快、爽神、难捺的好心情。 鞭炮像双刀剁肉一样,密集脆响、迸溅和细碎。韦昌英抱起顽皮而躲闪的儿子,像是抱起一个百投百中的篮球。他喜不自胜地朝儿子昨天还挨打的脸,亲了一口又一口。 ......

上岭村的谋杀 作者简介

凡一平,本名樊一平,壮族。1964年生,广西都安县上岭村人。广西民族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广西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有长篇小说《跪下》《顺口溜》《上岭村的谋杀》《天等山》《蝉声唱》等九部,小说集《上岭村编年史》《撒谎的村庄》《上岭阉牛》《我们的师傅》等十部,散文集《掘地三尺》等。曾获百花文学奖、《小说选刊》双年奖、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广西青年文学独秀奖等。根据其小说改编的电影有《寻枪》《理发师》《宝贵的秘密》等。长篇小说《天等山》等被翻译成瑞典文、越南文、俄文等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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